▲ 西安火車站。攝影/李文博
-風物君語-
這頭人影亂,那邊酒旗斜
我拉李白走過街
▲ 西安永寧門邊多酒館,霓虹養(yǎng)眼,燈火萬家。若拉李白至此,或可一睹酒仙風采。攝影/劉眾
西安,是我見過最氣定神閑的城市。
在文人們的眼里,她是不朽的都城“長安”,是每一個中國人的精神故鄉(xiāng),是一座遺跡多到分分鐘讓人產(chǎn)生穿越感的滄桑古都。▲ 永寧門城墻,“寒夜常夢見,你鶴發(fā)童顏”。攝影/劉眾
但對于老西安們來說,華清池只是貴妃的澡堂,大雁塔不過玄奘的譯場,至于兵馬俑,多少年都去不上幾回,每次還都是外地來的朋友非得要看。西安人總是極為淡定,畢竟,誰家地下還沒埋過幾位王侯將相?
▲ 西安城墻一隅,老西安正在放風箏。攝影/張永鋒
在網(wǎng)友們的眼中,她又是聲名鵲起的“網(wǎng)紅城市”,花樣繁多的美食讓人隔著屏幕垂涎三尺,大唐不夜城的如晝?nèi)A燈令人眼花繚亂。
▲ 大唐不夜城,燈火照亮了連綿的仿唐建筑。 攝影/楊瑞良
▲ 大唐不夜城的“不倒翁小姐姐”馮佳晨。 圖/網(wǎng)絡
可就本地人而言,避開回民街和永興坊,在小區(qū)門口尋一家以姓氏打頭、排行收尾的“老”字號泡饃館,花上半天功夫邊和伙計們“諞閑傳”邊掰饃,才是這座城市最地道的打開方式。
▲ 大學習巷早市。西安人早餐往往從一碗肉丸胡辣湯開始,老西安們會把白饃掰成小塊,泡在胡辣湯里食用。 攝影/楊瑞良
▲ 開通巷內(nèi),一位西安市民在水龍頭處接熱水。 攝影/一佳One
▲ 文昌門里,西安市民在下棋。 攝影/一佳One
西安人好像天生有著一股從容氣度,能夠?qū)櫲璨惑@。他們一邊笑罵著西安發(fā)展得太慢,面對網(wǎng)友們的質(zhì)疑坦然接受,甚至紛紛“自黑”起來,為自己家鄉(xiāng)“挑毛病”;一邊又對3000年古都有著強烈自信,覺得“熙攘繁盛,光耀萬年”才是這座城市的常態(tài)。
你若是問西安人,面對現(xiàn)狀為什么一點都不著急,八成能看見他伸伸懶腰,爽朗一笑道:
“急撒嘛!打秦朝揍窩勢子!”
八百里秦川,帝王們的選擇
西安人“祖?zhèn)鳌钡?strong style="color: blue;">從容淡定,首先來自于自然環(huán)境和地理位置的優(yōu)渥。在四川之前,“天府之國”早先就是用來贊譽關中一帶的。
▲ 白鹿原梯田,西安并非人們想象中的黃沙漫天,而是擁有沃野千里的“天府之國”。 攝影/一佳One
若從地圖上看,西安處在中國版圖的幾何中心一帶,占據(jù)了關中平原的核心位置。其北,是數(shù)百萬年風沙堆積而成的黃土高原,土壤厚重而肥沃,《尚書》中稱之“厥土惟黃壤,厥田惟上上”,是天下第一等的良田,極利于農(nóng)耕。
▲ 西安的地形一半為山地,一半為平原,而非人們想象中干旱缺水的黃土高原。 制圖/Paprika
往南,綿亙千里的秦嶺猶如蒼龍盤踞,橫貫東西。山間發(fā)育出的水系從峪口沖出群山,在平原上匯集成流——灃河、澇河、潏河、滈河、浐河、灞河、涇河縱橫交錯,最終一同注入渭河,浩蕩東去,形成了“八水繞長安”的格局。
▲ 西安境內(nèi)的渭河濁而涇河清,因此有了“涇渭分明”一詞。 圖/視覺中國
▲ 浐灞全景。 攝影/李文博
3000多年前,強敵環(huán)伺下的周人突破重圍,幾經(jīng)輾轉(zhuǎn),移居到了如今西安西南角的灃河之畔(今西安戶縣一帶)。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,認為自己是“農(nóng)神”后稷子孫的周人發(fā)揮特長,將沃野化作萬畝良田,迅速地壯大,并先后建立起豐、鎬二京。兩座都城隔河相望,攜手揭開了西安建都的大幕。
▲ 推開門,走向盛世繁華。 攝影/李文博
所謂“倉廩實而知禮節(jié)”,西周時期的“老西安們”,打敗殷商、填飽肚子后想到的第一件事,就是為王朝建立新秩序——武王的弟弟周公旦,總結了前人的經(jīng)驗,創(chuàng)建出一整套的禮樂制度,事無巨細地規(guī)定了從飲食起居到喪葬祭祀的準則,后人奉之為“周禮”。周公本人,也成為了后來的“至圣先師”孔子一生追尋的榜樣。
▲ 寶雞青銅器博物院,西周早期·何尊(寶雞賈村鎮(zhèn)出土),上面刻有“宅茲中國”銘文,是“中國”一詞最早的文字記載。 攝影/動脈影
相比于“郁郁乎文哉”的周人,橫掃八荒、一統(tǒng)天下的秦人顯然對西安的影響更為深刻——山名秦嶺,地為秦川,聲作秦腔,以至遠隔千古,西安人有時還會自稱“老秦”。秦人的驍勇善戰(zhàn)、眾志成城賦予了西安人豪邁剽悍的民風,也塑造出了他們執(zhí)鐵板高唱“大江東去”的“關西大漢”形象。
▲ 將軍俑,藏于秦始皇帝陵博物院,為出土兵馬俑中級別最高者。攝影/動脈影完成統(tǒng)一大業(yè)后的秦人,則開始專注于“超級工程”的建設——在地下,秦始皇期待自己死后依然能在另一個世界稱霸,因此舉全國工匠之力,將秦軍的巔峰武力凝結在了栩栩如生的兵馬俑身上;而在地表,由于秦都咸陽的人口急劇增加,秦國的能工巧匠又“趕場”似地跑去修筑規(guī)劃面積巨大、縱橫長達數(shù)千米的阿房宮。▲ 秦始皇陵兵馬俑。攝影/夏居憲
然而,這座“天下第一宮”未及建成,耗盡人力、財力的秦王朝就迎來了末日。“戍卒叫,函谷舉”,隨著群雄入關,秦朝二世而亡,阿房宮也成為了史上最大的“爛尾工程”。但秦朝的覆滅,并不意味著關中地區(qū)的戰(zhàn)略位置不行。
恰恰相反,假如從軍事角度考慮,關中地區(qū)北、西、南三面環(huán)山,往東則以黃河為天險,可謂“被山帶河”;而又在“四塞之中”——東有潼關、函谷關,北有蕭關、金鎖關,西有散關,南有武關。群山、大河、狹關、隘道使得這片土地易守難攻,且平原上有沃野千里能夠自給自足。
▲ 清末老照片。黃河岸邊潼關全貌。潼關始雄踞秦、晉、豫三省要沖之地,建于東漢建安元年(196年),是關中的東大門,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。 據(jù)說老潼關因三門峽水庫被迫搬遷,如今只剩下部分城墻遺址和殘垣斷壁。圖/網(wǎng)絡
因此,盡管飽經(jīng)戰(zhàn)火洗禮、政權更替,這片風水寶地上的人卻依舊對她充滿信心,一次次在廢墟之上重建家園;而且,看慣了王朝興廢、千古得失,西安這座古老帝都變得云淡風輕,寵辱不驚。公元前202年,漢高祖劉邦幾經(jīng)權衡,終于還是選擇在關中建立漢朝都城,這一次,這座城市有了一個讓人至今戀戀不忘的名字:
長安
“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,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。對我來說,這個世界在長安城里?!?/span>
——王小波《萬壽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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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熙攘繁盛,光耀萬年。請橫屏觀看,攝影/One陣雨)
長安給西安人留下了什么?
當前瀏覽器不支持播放音樂或語音,請在微信或其他瀏覽器中播放 長安長安 音樂: 鄭鈞 - 長安長安
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座長安城。而對于西安人來說,長安賦予了他們強大的包容和自信,使得這座古城既能廣泛地吸納外來文化,又始終保持著自己獨特的性格。
“九天閶闔開宮殿,萬國衣冠拜冕旒”,盛唐時期的長安城作為當時全世界的中心,氣吞寰宇,八方來朝,擁有最廣闊的胸懷;而支撐起這份浩蕩胸襟的,除了強盛的國力之外,更是長安人創(chuàng)造出的璀璨文化。
▲ 大明宮,為唐代的大朝正宮。“九天閶闔開宮殿,萬國衣冠拜冕旒”,即出自盛唐詩人王維《和賈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》,大有聲聞于天、萬邦來朝之勢。 攝影/楊瑞良
在長安城這座“大舞臺”上,隨著西漢董仲舒提出“罷黜百家,獨尊儒術”的主張,隋、唐開始推行“讀書致仕”的科舉制度,儒學成為此后兩千年封建社會的正統(tǒng)思想,而儒生們則成為長安城里最活躍的群體。
▲ 西安碑林博物館內(nèi)的拓碑人正在拓字。圖/圖蟲·創(chuàng)意▲ 西安,碑林博物館內(nèi)的拴馬樁。 圖/圖蟲·創(chuàng)意
他們大多數(shù)兼顧著詩人的身份。在唐朝這個充滿詩意的時代,寫得一手好詩不僅是交朋友最重要的一張名片,更是成為了考取進士的必考科目。通過“以詩取士”登科及第的讀書人們,在杏林宴飲、曲江游玩,“春風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盡長安花”,然后去大雁塔刻下名字“慈恩塔下提名處,十七人中最少年”,書生意氣,風流無二。
▲ 曲江,近看碧水清波,遠看高樓林立,更遠處則為群山綿延。 攝影/李文博
他們中也有一身俠骨的,身在長安,卻心向邊關。這些人以漢代的霍去病為偶像,“出身仕漢羽林郎,初隨驃騎戰(zhàn)漁陽”,有的則更偏愛老牌名將李廣,“但使龍城飛將在,不教胡馬度陰山”。他們在儒家“修齊治平”的理想外,包裹了一層凜然的俠氣和守土開疆的志向,為長安這座古城賦予了鮮活的少年感。
▲ 唐代彈箜篌騎馬女俑,現(xiàn)藏于西安博物院。攝影/動脈影
▲ 唐三彩駱駝載樂俑,現(xiàn)藏于陜西歷史博物館。攝影/動脈影
還有當著官,卻樂意跑到終南山去隱居的,如王維,在輞川買了套別墅,邊欣賞山水風光邊參禪悟理;也有當官不太行,喝酒修仙第一名的,如李白,被“賜金放還”后拉著杜甫和高適,去山里“尋仙人、采仙草、煉仙丹”……
這些“文人們”構成了“長安文化”的底色,在這個基礎上,長安城如同一副浩蕩畫卷,異彩紛呈的文化徐徐展開,成為盛世圖景的一部分。
▲ 終南山五臺全景。攝影/楊瑞良
在這片土地上,佛教開始中國化。從后秦時期,鳩摩羅什自西而來,在草堂寺翻譯經(jīng)文、弘揚佛法,使之成為了佛教三論宗的祖庭;到貞觀年間,玄奘一路西行,帶回了千卷經(jīng)文,皇室出資修建了慈恩寺塔,用以貯藏佛經(jīng)。中國佛教的八大祖庭,有六家都在西安,分量之重,可見一斑。
▲ 大慈恩寺。 攝影/楊瑞良
而這些寺廟不僅是佛教信徒的修行場所,同樣也是長安城里的“文化活動區(qū)域”,這里古木參天,環(huán)境清幽,讓人見之忘俗。直至今日,坐落在繁華鬧市中的大雁塔,作為當時長安城中最高的建筑,屹立千年,早已成為古城西安的地標。
▲ 大雁塔雪景,“一夜玄奘白發(fā)多”。圖/視覺中國
以“寺殿崇廣,為京城之最”著稱的大興善寺,則坐落在西安城南的商業(yè)中心“小寨”附近,大隱于市。寺內(nèi)養(yǎng)著成群的鴿子,翩然來去,如同白蓮開落。
▲ 坐落在小寨附近的大興善寺。 圖/視覺中國▲ 大興善寺內(nèi)的香爐。圖/視覺中國▲ 大興善寺房檐上的鴿子。 圖/視覺中國
樂游原上的青龍寺,曾是日本僧侶在長安修行的不二選擇,如今則以春天繁茂的櫻花而聞名;終南山間的古觀音禪寺,有著一棵據(jù)傳為唐太宗親手所植的千年銀杏樹,每至秋日,庭院中遍地金黃。
▲ 青龍寺櫻花盛開。攝影/一佳One
▲ 古觀音禪寺里的千年銀杏碩果累累,金黃色的銀杏葉落滿地。 圖/視覺中國
這里同樣是“天下道林張本之地”。相傳當年老子出函谷關,受尹喜之邀在終南山北麓的樓觀臺駐足,留下《道德經(jīng)》洋洋千言。而終南山,也成為了長安城內(nèi)儒生們的一條退路——“兼濟天下”不成,就去終南山隱居修道“獨善其身”,甚至能達到以退為進的效果,在山里被皇帝們點名,繼而入朝為官,是為”終南捷徑“。至今,終南山上仍然住著許多隱士,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。
▲ 終南山,尋隱者不遇,“只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處”。 攝影/一佳One
無論是在過去的長安城,還是在現(xiàn)在的西安城里,都有無數(shù)種可供選擇的生活方式。長安人不僅為西安人留下了無數(shù)遺跡、遍地風流,同樣將這種自信而包容的態(tài)度注入西安人的血脈之中,在今天看來依然熠熠生輝。
撫摸秦磚漢瓦,彈著我的吉他
西安作為國都的歷史,在大唐由盛轉(zhuǎn)衰之后戛然而止,恍如一曲盛世長歌,在進行到最為激蕩人心的關頭,卻突然一記重音收尾,留下繞梁不絕的余響。
▲ 西安,雪中的鐘樓。 攝影/楊瑞良
此后,政治中心和經(jīng)濟中心的轉(zhuǎn)移,使得西安作為煌煌帝都的印記逐漸褪色,“廣闊無疆”的長安筑起了厚重的城墻,成為了西北的軍事要塞。然而人們對她的記憶,卻呈現(xiàn)出一種長達千年的“斷裂”,始終停留在長安舊事之中。
▲ 西安南門全景圖。 攝影/李文博
這同樣是西安人散淡氣質(zhì)的由來之一,厚重的歷史讓他們擁有強烈的“文化自覺”,但并沒有留下太多的效率意識和商業(yè)精神。你要讓地道的西安人做生意,就像讓詩仙太白當跑堂似的,除了能把店里酒都給喝完,別的啥也干不了。
▲ 西安老街上的小賣部。攝影/楊瑞良
而且老西安們總是有種“選擇性熱情”,坐在本地人開的老館子里,服務態(tài)度如何全看緣分——吃羊肉泡饃,你要是能把饃掰得仔仔細細,呈現(xiàn)均勻的黃豆粒兒大小,掌勺師傅“識英雄重英雄”,少不了給你多加幾塊羊肉;擺一大碗滿滿當當?shù)?strong style="color: blue;">褲帶面,如果拌面的姿勢瀟灑從容,扒蒜的動作熟練優(yōu)雅,也能引來周邊食客的擊節(jié)叫好。
▲ 不管是羊肉泡饃還是水盆羊肉,都得配上糖蒜。圖/圖蟲·創(chuàng)意
他們對于精神生活的追求同樣讓人驚詫,西安人的慵懶、不慌不忙不同于成都人享樂主義的“巴適”,他們“不務正業(yè)”卻忙于建設自己的精神家園。
▲ 老城內(nèi),“諞閑傳”的老人們。 攝影/楊瑞良
在興善寺西街,廟宇的紅墻之下羅列著一排排舊書攤,對比不遠處商業(yè)中心的人來人往,在這里西安人會停步駐足,慢悠悠地掃上一圈,興致不亞于在大唐西市挑古玩;路邊的萬邦書店,曾有一段時間搬去過韋曲南,開在一家菜市場里,門前題一副對聯(lián)“上去買本書”“下來捎根蔥”,對很多西安人來說,買菜是日常,讀書同樣是日常。
▲ 一位西安市民在西倉集市的舊書攤翻看舊書。攝影/吉木
▲ 大興善寺西街的舊書攤,出售懷舊的小人書和紅色手冊。 攝影/Encore
在城東的興慶宮里,當年“沉香亭北倚欄桿”的風情還未消散,主角則換成了勁歌熱舞的大爺大媽們。在這里,你或許會邂逅一位操著一口流利英語的時髦大爺,也能看見橋洞下相對吹簫的老年樂手,小樹林里玩著太極推手的晨練者,則經(jīng)常會被隔壁交大學生戲稱為“因太極拳掛科而延畢至今”的資深校友。
▲ 西安交大的梧桐道。攝影/薾東
▲ 興慶宮內(nèi),往來的西安市民悠閑自在。 圖/圖蟲·創(chuàng)意
城墻根下,隨處可見活力四射的西安搖滾青年們,在城門、街頭、小巷里激情演唱,詮釋自己的音樂夢想。這里是西北的“搖滾重鎮(zhèn)”,鄭鈞、許巍、張楚……這里走出的搖滾歌手幾乎占了中國搖滾的“半壁江山”。從菊花園到大華1935,從校園樂隊到駐唱歌手,無數(shù)人的青春在這里釋放。
▲ 聽著城墻下駐唱歌手的歌聲,老爺子大概回憶起年輕時的自己。攝影/樂脆星
西影廠里,從西北角沿著蘇聯(lián)式的老樓梯走上二樓,西影的洗印車間仍在運轉(zhuǎn)。《大話西游》、《紅高粱》、《老井》等經(jīng)典影片在此沖印,張藝謀和陳凱歌都與之有著說不清的淵源。這座古城不僅是銀幕和小說里作為題材的“盛世長安”,同樣具有強大的創(chuàng)作能力和輸出能力,在中國的文藝事業(yè)里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▲ 西安電影制片廠。攝影/李文博
▲ 西影廠近60年的膠卷洗印車間還在運轉(zhuǎn)。圖/視覺中國
方正的古城中,“百千家似圍棋局,十二街如種菜畦”的格局依然保留,在西安你從來不用擔心迷路。大唐東、西二市的絲路繁華如在目前,而城墻根下清晨的早市,陳列著鳥雀籠子、叫賣著草木蟲魚的西倉,街頭小館里“鐵圈虎背菊花心”的肉夾饃和橘子味兒的冰峰……才是西安人最深刻的城市記憶。
▲ 城墻腳下。攝影/楊瑞良
▲ 西安尉家坡早市,當天太陽很大,小販們都把傘撐開了。 圖/圖蟲·創(chuàng)意
▲ 水盆羊肉。攝影/張心妍▲ 冰峰,才是西安人記憶深處的味道。 圖/網(wǎng)絡
如今,西安人依然不慌不忙、步調(diào)從容,但也欣然接受著現(xiàn)代化的洗禮。高新區(qū)的高樓崛起,永寧門的燈光如晝,數(shù)十萬的高校學子云集至此,慕名而來的各地游客絡繹不絕。這些,正在重新構建西安人的從容和自信,他們希冀著,終有一日,這座城市能遙跨時間長河,向記憶中的長安城拱手致意,并肩而立。
▲ 西安的大雁塔。攝影/尚金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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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玖月
圖片編輯丨陶子
地圖編輯丨Paprika
設計 | Q年
封圖 | 李文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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